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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i，尤奈×桃乐丝

一场有预谋的告别总会漫长而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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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天气正好，今天又难得是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桃乐丝·韦恩吃力地把怀里的书本往上抬了抬，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她本该在魁地奇球场上率领格兰芬多的队伍勤奋训练的，格兰芬多的学院杯记录已经连续四年，若是今年断在她手上那也太不好交代了。

 

可惜O.W.Ls考试从不等人，每个五年级学生都要为跨过这道坎而焦头烂额地学习，桃乐丝也不例外。学业和兴趣无法平衡的情况下，她只能专注于备考，而暂时把训练任务交给低一年级的旋娜·斯卡特兰。

 

对方是个优秀的找球手，也是她觉得足以胜任下一届魁地奇队长的人选，因此她并没有为训练结果而担忧，只是哀叹自己无法成为飞驰球场的一份子罢了。等她好不容易走出图书馆，又被路过的教授塞了一摞厚厚的课本，委托她将这些教材送去占卜学教室。

 

“不愧是格兰芬多的级长，真用功。”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桃乐丝看着教授匆匆远去的背影，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又一声叹气咽了回去。据说叹气太多会把好运气消磨完的，虽然桃乐丝经常觉得自己不像是会被好运气眷顾的类型，但她还挺信这些。她也跟尤奈说过这件事，不过对方的反应却显得很奇怪，在桃乐丝看来，她像是真的为这些玩笑话恐慌似的。

 

想到这里，桃乐丝连忙甩了甩头，拒绝再深思下去。忙碌的生活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杜绝胡思乱想，她清空大脑里琐碎的思绪，决定先完成教授布置的任务再说。

 

既然做出了决定，桃乐丝二话不说就开始爬楼。她记得占卜学教室是唯一一间修筑在阁楼之上的房间，最为独特，不管一年四季都燃烧着满壁炉的火，以及弥漫着一股令人昏昏欲睡的甜香。

 

因此，当她气喘吁吁地登上阁楼的木梯，伸手费力地推开通往阁楼的门时，一阵扑面而来的清冽冷风让她愣住了片刻。她走进了教室，并没有看到那位披着厚厚大褂的占卜学教授的身影，在她印象里从未停止燃烧的香薰灯此刻被熄灭了，安静地摆放在桌面的一角。

 

天窗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影，背对着桃乐丝，似乎正在遥望魁地奇球场上正在训练的学生们。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她转过了身，金色发丝顺着她的动作从肩膀滑落到胸前。

 

“你好，桃乐丝。”她冷静地说。层层叠叠的黑色面纱遮盖了她的面容，但桃乐丝能隐隐看到黑纱下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我等你很久了。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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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桃乐丝有一肚子话想问，看着对方低头翻阅那些书的动作，又咽回去了。凭靠目测，她能肯定在霍格沃茨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女性，而且对方看上去估摸二十来岁，也绝对不会是学生。

 

“不用拘束。”对方像是察觉了她的想法，轻轻放下了书，坐直了身子说道，“普赛斯教授临时有事出去了，我暂时代替她一会儿。”

 

“哦。”桃乐丝乖乖地回答，“那……您也是教授吗？我怎么称呼您？”

 

“我算不上老师。”她停顿了一下，低垂下眼帘，随即又抬起，“如果要称呼的话，直接叫我赫希塔吧。”

 

“赫希塔小姐。”桃乐丝重复了一遍，确认自己记忆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对方用的也不见得就是真名。意识到这一点，她谨慎地问道：“您刚刚叫了我的名字，您认识我吗？”

 

不知为何，明明教室中没有一贯浓郁的甜香味，也没有什么其他奇怪的东西，桃乐丝只是一如往常坐在坐垫上，却觉得有些局促不安。直觉告诉她对面这位陌生的女性神秘而无法窥探，但她总隐隐觉得对方本该十分熟悉，像是她忘记过什么事情似的。

 

“没有。你的过去与我无关，但你也许确实失去过一些东西，以及，你在未来能否把它取回，取决于你的决定和他人的愿望。”

 

桃乐丝因为惊讶而愣住了片刻，等她反应过来，立刻反问：“您是占卜师？”

 

“你可以认为我是。”赫希塔说，“我之前也说了，我已经等待你许久，我有一些话想说给你听。当然，如果你不想，我也不会强求，或许我该先问问你，你喜欢占卜学吗？”

 

“您的意思是，想跟我聊聊‘预言’方面的事情……？”桃乐丝皱着眉头问，“这当然可以，我不排斥占卜学。但如果您要说一些重要的事，最好还是去找教授和校长吧，我只是个级长，帮不到你什么。”

 

“没事的。预言总会说给命定的人。你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说明你有这个缘分。至于你究竟是谁，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赫希塔说，随即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不过，我仍认为现在的你，运气还不错。”

 

“我？”桃乐丝笑了起来，像是单纯打趣一般道，“我可不觉得自己是个运气好的人。不如说，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偶尔还会比一般人运气差一点。”

 

“比如？”

 

“抽奖时永远都是结果最坏的那个，去图书馆时想借的书都恰好被借走，甚至连在走廊时都十有八九会被皮皮鬼砸水气球……”桃乐丝耸了耸肩，“就连我的朋友们都说我是她们见过最倒霉的家伙。”

 

“所有人都这么说吗？”

 

“倒也不是。”桃乐丝想了想，“啊，有一个不。相反，她似乎很看重运气这方面的事，而且她也挺喜欢占卜的。不过，我和她也不是很熟。”说最后一句话时，桃乐丝的语气显得故作镇定。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尤奈只不过是她的朋友罢了，普通朋友，尤奈自己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是吗。”赫希塔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世上万事都有因果，善恶也理应有总量。某种程度上，好运气与坏运气的区别，只是在于他人怎么衡量。能够预测命运的占卜师很多，但真正有效的预言却很少，因为在同一个世界上，可能产生的结果有无数个，只是在某一个瞬间，我们做出了与正确的结局背道而驰的选项而已。”

 

“但什么样的结局才是正确的？”桃乐丝听得狐疑，不由得开口发问，“假如真的有命定的道路，选择权应该在我们手上才对。这也是我觉得‘珍惜当下’言之有理的原因。一切事情必须等发生了才能知道好坏不是吗？那在此之前，怎么才能判断对错？”

 

“没有人能判断。”赫希塔抬起头来，自桃乐丝进门后第一次露出了微笑。哪怕被一层黑纱挡住而看不真切，桃乐丝也能感觉到这丝笑意是如此稍纵即逝，仿佛她在那一瞬间感觉到的悲哀只是错觉。

 

“你只有一点说错了。人类之所以认定‘珍惜当下’，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太弱小，寿命太短暂。他们记不住过去，也看不见未来，因而只能把握当下。而更多的人，连作出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在巨大的绝望面前，所有人都一样，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

 

赫希塔说完这段话，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冷漠。

 

“所以。‘珍惜当下时刻吧，因为这里尚且平和而安宁。’这是我的忠告，也是我随时用来提醒自己的话。试图去理解你身边的人，这样你对未来就会了解得更多；活在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背负的责任和秘密，活得越久越是如此。”

 

桃乐丝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怔住了很久，当窗外的魁地奇球场上隐隐传来哨声时，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魁地奇训练已经结束了，而她仍然坐在占卜学教室的坐垫上。香薰灯依然熄灭着，但天窗已经被关上了，天色比之前黯淡了一点，透过玻璃，她能看见远处深红色的夕阳。

 

赫希塔依旧坐在她对面，在桃乐丝向她望去时，她缓缓开口：

 

“你该走了。谢谢你送这些教材过来，桃乐丝·韦恩。能在这里遇见你，我很荣幸。”

 

桃乐丝匆匆起身。她在转身离开时还有些犹豫，但没有什么借口让她弄清楚她想知道的事了，更何况，她现在的脑海中全是刚刚赫希塔所说的话，她仿佛有着某种魔力，在一定程度上短暂地魅惑了她，又很快赐她清醒。桃乐丝暗下决心，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调查出这位女性真正的身份。

 

在桃乐丝身后，赫希塔默默地看着她离去，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阶梯下方。她顿了顿，随即转身走向天窗。魁地奇球场上的学生们刚刚结束训练，正有说有笑地往大厅走，而她的视线投向了某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人影。一个紫发的女孩，怀里抱着扫帚，正在同一旁的队友们愉快地笑闹着。突然，那个女孩像是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人似的，高兴地抬起手冲远方挥了挥，随后快步冲出了赫希塔的视野。很快，赫希塔看不见她了。

 

金发的女性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胸前的怀表从黑色斗篷中滑落出来。

 

“我们没有时间了，塞伦特。”她低声说。随着她的话语，怀表中隐隐闪烁起红色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某种无声的哀叹。

 

-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巧合或者缘分，在桃乐丝刚走下台阶、思维还稍显浑浑噩噩时，她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匆匆向前走去。桃乐丝一眼认出了那是谁，想到刚刚赫希塔所说的话，不知为何，她不假思索地开口叫住了对方：

 

“尤奈！”

 

对方僵了一下，随即迅速回过头来。桃乐丝眼尖地注意到尤奈手上正拿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书，但是还没等她看见封皮的书名，尤奈就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侧过身，挡住了桃乐丝的视线。

 

“啊，桃乐丝，好久不见。你最近应该挺忙的吧？”

 

尤奈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因此连她此刻露出的笑容也如同强颜欢笑一般，看得桃乐丝心情有些复杂。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对方眼底的黑眼圈，和她记忆中的上次见面相比，尤奈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是啊，毕竟要准备O.W.Ls考试。”桃乐丝心里担心，开口时却下意识地完全没提，“今年大概会成为我熬夜最多的一年了，不过也说不定，毕竟明年还有一场呢。”

 

“确实，辛苦你了。一边准备考试还要负责魁地奇的训练吧？”尤奈说，和她一起并排往大厅走去。桃乐丝听不出尤奈语气里的情绪，但这不妨碍她注意到对方变得有些嘶哑的嗓音。“不愧是桃乐丝学姐，很厉害呢。”

 

不知为何，桃乐丝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烦躁。不管是尤奈的话，还是她说话时的神情，都让桃乐丝几度有种想要放弃的冲动。放弃什么？桃乐丝在心里恼怒地叹了口气。她已经开始后悔刚刚叫住尤奈了，她根本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对方看上去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应付她，看尤奈的神情有多憔悴就知道了。她为什么始终无法靠近她呢？

 

桃乐丝凝望着身侧的尤奈，正巧，对方也抬眼看向了她。目光相对的一刻，尤奈似乎吃了一惊，有些慌张地错开了视线。

 

桃乐丝怎么也没法把这样的尤奈和她们上次见面时正在和同院女生谈笑风生的黑发女孩联系到一起。上次，她们在走廊擦肩而过，桃乐丝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依然能听见身后尤奈清脆的笑声远远传来。明明现在的状态看上去是那么勉强，为什么要逼迫自己？

 

桃乐丝的烦躁如潮水般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愤怒。她突然伸手使劲拉住了尤奈的胳膊，对方不得不因此停下，有些惊讶地向她望来。

 

“听着，你有什么麻烦，随时都可以跟我说的。好吗？”桃乐丝盯着她的眼睛，“我没什么资格管别人的事，也不敢说自己能帮到什么忙，但是……”

 

尤奈的瞳孔轻微骤缩。桃乐丝别过了头，忍着不去看尤奈的表情，否则她可能就说不出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了。

 

“……我们是好朋友，对吧？所以你可以信任我的，尤奈。不管怎样，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扛一些事情。那样太累了。”

 

——哪怕不是我，你也不要是孤单一人。

 

——我不想再看见那样的神情了。

 

仿佛只发生在一瞬间，桃乐丝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她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尤奈的胳膊，连忙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

 

“呃，抱歉，我只是……”

 

“对不起。”尤奈的声音几乎和她同时响起，两人都是一愣，尤奈抬起头看着她，随即露出了微笑，看上去有些释然，但又有些……悲伤。桃乐丝立刻回想起了之前赫希塔的那个笑容，她终于明白了，那份哀伤不是她的错觉。它们是如此相似，桃乐丝的直觉告诉她，她感受到的不安是对的。

 

然而尤奈紧跟着摇了摇头，她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轻快。

 

“谢谢你，桃乐丝。不过我没事的，真的，可能只是最近学习得有点累，让你担心啦，我会好好休息的。”

 

“……那你注意身体，千万别累垮了。”

 

“放心吧。”尤奈冲她眨了眨眼睛，“我可厉害了！桃乐丝这么努力，我也不会落后的。”

 

桃乐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很快，她们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出去就是大厅。此刻正是饭点，已经有不少学生熙熙攘攘地坐在长桌前等待了。尤奈却突然转过身，向桃乐丝笑着道别：

 

“那我就先回宿舍啦，桃乐丝学姐快去吃晚饭吧，学习了一天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才行！以及，考试加油，魁地奇比赛也加油哦。”

 

说完，还未等桃乐丝回复，尤奈就抱起书本匆匆离开了。桃乐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通往拉文克劳宿舍的走廊尽头，终究还是放弃了任何挽留的念头。

 

她心事重重地走到格兰芬多的长桌边坐下，左看右看，没找到旋娜，倒是看见旋娜的室友露西卡正坐在那儿玩塔罗牌。她上前问：“你好，旋娜不在吗？”

 

“啊，学姐好。你是想问魁地奇训练的事？旋娜让我转告你，训练挺顺利的。希恩会发倒转球了，瑟茜丽斯的波科夫诱敌术也练得不错。”露西卡一边从牌堆中抽出一张倒着的“审判”，一边慢悠悠地说，“至于旋娜，她之前还去了斯莱特林长桌那边，应该是去找朋友的，霍格沃茨里敢这么干的人还真不多……不过她最近好像也很忙。总之，旋娜现在不在大厅里，不知道去哪儿了。”

 

桃乐丝发出了一声哀叹。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爱准点吃饭啊……”

 

“还有别人啊？没事，别管他们了，学姐，没准他们掌握了偷溜进厨房的秘诀呢。”露西卡把牌整理好，用指尖挑出几张，在桌面上排列开来，“离开饭还有几分钟，要不要来抽张牌占卜一下？”

 

桃乐丝想了想自己今天一整天的经历，叹了口气，在露西卡身边坐了下来。

 

她按照露西卡的要求，从摆放精妙的塔罗牌堆里抽了一张牌出来。露西卡盯着那张牌看了许久，仿佛陷入了沉思。

 

“‘隐者’，正位。嗯……还真是好久没人抽到这张牌了啊。学姐，你最近还好吧？”

 

“还可以吧。这张牌有什么好坏的寓意吗？”桃乐丝问，虽然喜欢占卜学，但她自从进入霍格沃茨后还真没有再钻研过麻瓜世界的占卜学问了，也仅仅是记得塔罗牌的一些简单知识而已。

 

“单凭好坏来判断塔罗牌的意义是不准确的，除非一些极其少见的情况。”露西卡说，“‘隐者’正位，象征着隐藏的事实，个别的行动，倾听他人的意见和有益的警戒。关于事业方面则是蛰伏，养精蓄锐，不过学姐你也确实快要考试了没错……”

 

“似乎还挺准确的，”桃乐丝苦笑了一下，“至少比用魔法占卜好理解多了。”

 

“倒也不一定。”露西卡摇了摇头，“不过，我在塔罗牌上不是什么专家，只是平常没事喜欢玩玩罢了，学姐也别太当真。毕竟涉及命运的事儿，要是真能说得清楚也就没意思了。

 

“但我个人的建议嘛，如果你最近很累，不管是在学业还是感情方面，都最好还是休息休息吧。听多了别人的意见，不如也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露西卡说完，收起牌站起了身，“不过，这也是我的解读而已啦。如果想要更准确的解读还是去找普赛斯教授吧，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占卜学教室里。”

 

桃乐丝想起之前赫希塔的说辞，急忙问：“那今天你有看见她吗？”

 

“今天？没有。不过如果不在教室，她估计也就会在三把扫帚里喝黄油啤酒了。她就这两个爱好。”露西卡说，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那么我先走了。祝你好运，学姐。”

 

 

倾听自己的声音……吗。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桃乐丝都在思考这些问题。直到宵禁的钟声开始回荡，她坐在只亮了一盏台灯的书桌前，也依旧没有得出什么有意义的答案。

 

她在空白的羊皮纸上写下了“赫希塔”这三个字，沉吟了一会儿，又加上了“尤奈”。这大概是她现在最想弄清楚的两件事了。

 

然而，可能是因为今天一整天下来确实太累，还接触了不少别的东西，桃乐丝的大脑很快变得昏昏欲睡。等她清醒过来，重新看向昏黄灯光照射下的纸张时，上面不知何时被自己写下了一句话：

 

【假使有人告诉我这是爱】

 

后面的字体已经在睡意的侵袭下变得歪歪扭扭，像是被拆散了的凌乱的笔画。桃乐丝沉默了很久，随即在这句话上画了两道黑色的横杠，在后边重新写下了一句。

 

【那若不是幻觉即是谎言】

 

…………

 

那天之后，桃乐丝陆陆续续地调查了一些关于那个名叫赫希塔的女性的事情，不出意外地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她也曾拐弯抹角地问过普赛斯教授，结果她说根本没有听说过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桃乐丝尽量详细地描述了外貌的特征，教授也只是疑惑地摇了摇头。

 

那位女性仿佛消失在这个时空里了一般，纵使桃乐丝满腹疑虑，也只得压下好奇心。O.W.Ls考试很快结束了，桃乐丝发挥如常，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不过在暑假来临之前、在公共休息室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时，她听到一些学生们正在窃窃私语聊一些传言。

 

“……真是那个斯普兰帝德家族？怪不得最近没什么消息……”

 

“以往不都是塞伦特家族宣传这种事么。家族利益什么的东西，我可搞不懂。”

 

“不说这些了，他们似乎在这个暑假要举办舞会，大概是为了庆祝某种草药的研发吧。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桃乐丝对这种话题没什么兴趣，因此很快就离开了。坐上即将驶回麻瓜世界的火车时，她望着玻璃窗外清澈的蓝天，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尤奈。不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但按照尤奈的性格，应该在和朋友们告别吧。毕竟她人缘很好，不管是哪个学院的人都能处得来，一开始桃乐丝遇到她时，也是因为这点才能和她交上朋友、直到现在变成熟识的。

 

桃乐丝突然想到，她走得匆匆忙忙，也没来得及跟尤奈说上一声再见。等回到家之后，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呢？她记得尤奈也是麻瓜家庭出身，只是不和她住在一个地方。既然暑假如此漫长，有机会的话，还是约她出来试试吧。

 

毕竟，等这个暑假过去，就只剩一年了。

 

桃乐丝眯起眼睛望向漂浮于空中的云朵，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也灿烂，适合发呆也适合遐想。她和尤奈之间的距离总是如此相近又显得遥远，总有什么横隔在两人之间，桃乐丝试过伸出手去，却只能隔着一层壁障，触摸到尤奈离去的背影。事到如今，她已不再抱有什么希望，这是她理应最擅长的事，将不适合流露于外的情绪压下心底，在所有人眼中，她依旧是那个可靠的级长，厉害的魁地奇队长，也是她希望在尤奈真的有困难时足够依赖的对象。哪怕，她其实并不需要自己。

 

火车缓缓开动了。桃乐丝伸出手印在玻璃窗上，凝望着逐渐远离她的片片风景，任由思绪散落在空气之中。

 

来年春天再见。

 

我们依然有时间告别。

 

 

END

 

注释

 

赫希塔：哈斯塔（Hastur）的谐音。哈斯塔，克苏鲁神话中的旧日支配者之一，也是凯尔森实验室所信奉的对象。

施薇靠时间转换器穿越到了那时的霍格沃茨，临时用这个作为假名。顺便，尤奈当时手里拿着的书是从禁书区拿的克苏鲁相关的书籍，看了就掉san（不是），所以不想被桃乐丝注意到。

 

塔罗牌：又是我临时百度百科然后胡诌。不过塔罗牌确实是露西卡的兴趣爱好之一，她的性格比较我行我素，跟同学院的人关系不错，但她个人不太喜欢斯莱特林，所以跟施华洛和塞伦特不熟。

 

家族舞会：这个是我临时想到的，但其实也没想出什么东西……如果有机会下一篇会填坑。而且我特别想写塞旋薇大三角你们知道吗！你爱她她爱她她不爱他（？）施薇和塞伦特一定会出席，尤奈也会，她想去调查一些东西，所以有可能会委托旋娜，结果就是她们四个人都去，契瑞尔估计也会去，毕竟也是家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