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如丝绒,如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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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Omens:Crowley/Aziraphale

好兆头简直太上头,请允许我火速爬墙一秒)

 

背景为19世纪初,地点在英国。史向是我永远的弱处,涉及到细节的都有努力查了资料,但因为都是临时抱佛脚所以大概并没有什么用(……)

只想写写由剧开头所引发的小想法,翅膀挡雨真的好可爱()

 

总之六千年神仙爱情太好磕了,我好得不得了,垃圾ooc文笔写不出他们万分之一的甜。求所有人去看看这对非人夫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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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鲁利一向觉得地狱的人闲得没事干,这种想法在他拿到下一次的报告命题时达到了顶峰。

 

19世纪初期,地狱突然一反常态,不再就克鲁利敷衍的任务态度对他反复质问,而是交给他一个任务,任务命题上明白地写着“天使的未解之谜”几个大字,据说还是地狱好几群恶魔聚在一起投票选举出来的。

 

试问,有哪个正常的恶魔会没事干去研究天使的秘密?地狱的大部分恶魔都愚蠢得令人难以想象,满脑子不是掀起战争就是费尽心思想些诋毁对方的话语,通常情况下都会印在下个月的杂志上——三流刊物,地狱免费发放的那种——等候着无数双脏兮兮的手将他们拿起。再有条件的也许会印几张海报,糊在地狱特有的那种气味刺鼻的黑漆漆的墙面上,上面写了诸如“你是否想一探究竟那些被捂在雪白翅膀下的秘密?”之类的标语,充满诱惑性,因为非常具有恶魔和地狱的特色而至今没被撕下来烧掉。

 

但无论是哪一个,克鲁利都不感兴趣。他对于人间生活的追求要远远高于地狱的水准,他虽仍旧维持着以诱惑为己任的人间生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浪费时间接这种纯粹是为了大众娱乐的任务单,尤其是当第一条写着“天使的羽毛摸起来是什么感觉?”这种问题的时候。

 

即便别西卜屡次强调这是“刺探敌方情报”。事实上这话他也只说了一次,苍蝇之王没那么多精力分给一个小任务,因此克鲁利理所应当地把它当成了所谓刺探情报中的一个小插曲,合乎情理地将它抛掷脑后,乐颠颠地跑去睡觉了。

 

恶魔也是需要睡觉的,哪怕这种事情只有克鲁利会干。广义上的睡觉,就是将脑袋挨在枕头上,并且闭上眼睛。

 

而且这一睡就是大半个世纪。

 

克鲁利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肯特郡的一个乡村酒馆喝酒。他本来应该找他的天使朋友叙叙旧,打听一下这个世纪发生的趣事,毕竟每个世纪都会有很多大事发生的。但是既然他醒来之后发现这个世界还没有毁灭,地球依然完整无缺,那找乐子这件事就必须先放在填饱肚子之后了。

 

他走来到肯特郡,走进一家他早就看中很久的乡村酒馆,准备来一杯阔别了大半个世纪的杜松子酒。然后他就看见了正襟危坐地待在酒馆小角落的亚茨拉斐尔。对方正举着刀和叉相当专注地吃着一份皮夹克土豆,克鲁利不用费劲就能闻到马苏里拉奶酪和沙丁鱼的味道。

 

在没有提前约定好又是四处溜达的前提下,这两人撞上对方的次数并不算少,每过几个世纪大概就有那么一两次。当然,除非克鲁利向地狱请了一个世纪的长假,并把它们全部用在睡觉上。

 

而克鲁利依稀记得这一次是1896年,既然地处英国,那就还是维多利亚时代。也许因为是在肯特,所谓“英格兰的花园”,亚茨拉斐尔应景地穿得很随便。他穿着一件干干净净的塔夫绸白衬衫,熨烫得笔直平整,外边还罩了一件深蓝色的马甲,胸前半圆形的口袋里塞了一块浅橙色的圆点手帕,与他那一头漂亮的银白色头发相得益彰,成为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相当醒目的一抹亮色。

 

克鲁利点了一杯杜松子酒,摸了摸下巴略作思考,又跟侍者要了一份熏鲱鱼。能在这儿遇到亚茨拉斐尔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而且他目测了一下,觉得他的天使朋友一时半会儿吃不完他的皮夹克土豆。

 

他走到亚茨拉斐尔对面的座位坐下,在对方还在专心对付土豆皮的时候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随即评估道:

 

“没人像你一样用刀叉,他们都是用勺子的。”

 

“噢。”亚茨拉斐尔一点也不意外。“大概是我的习惯作祟。希望这些善良的人们不会觉得怪异,也许我坐在这里他们就看不到我。”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餐盘,下意识地抿了抿嘴角,又小心翼翼地切起了颜色鲜黄的土豆,一边非常好心地说:“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克鲁利。”

 

克鲁利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哼声作为回答。侍者端着盘子走过来,将杜松子酒和鲱鱼摆上了桌。装在玻璃瓶里的酒液轻微晃荡着,冰块撞击到酒瓶上磕出清脆的微响,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种潋滟的琥珀色。

 

他们在熏鲱鱼和煮土豆的香气里交谈了半个小时。可能是因为克鲁利才从长眠里醒来,急于了解世界的现状;也可能是因为亚茨拉斐尔有大半个世纪都没人分享趣闻,他们都很想念彼此,以至于气氛非常友好,完全没有出现针锋相对的情况。本来他们也许还能继续聊下去,但是天色实在太晚了,而且亚茨拉斐尔吃完饭还要去坎特伯雷看游艺表演,于是他们约定好了第二天在巴黎见面——当然是恶魔单方面“诱惑”了天使,用一顿在上个世纪就应该付诸行动主动请客的午餐——在一切商量好了之后,克鲁利愉快地坐上他的宾利古董车,向伦敦驶去。

 

窗外的冷风飕飕作响,车里放着杀手皇后,这有效地清醒了克鲁利因为喝多了酒而稍许有些晕眩的头脑。他伸手把音乐开得更大,同时隐隐纳闷这种开车方式经过了这么多年居然真的没把人撞死,用这种简便有效的方式给地狱免费送去几个灵魂。这样做也许能让哈斯塔他们短暂地闭上嘴,但克鲁利认为这种掉价的方式一点也不适合他。

 

如果亚茨拉斐尔坐在他的副驾驶上,天使会用近乎一半车程的时间对他提出各种友善的建议,例如“注意行人!”“看着点路,你超速了!”“我还不想这么早就体会灵体分离,尤其是在恶魔的车上!”

 

真是满怀爱意。

 

 

天使的羽毛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在那短暂的一瞬,恶魔晕晕乎乎的脑子里突然浮现了这句话。他花了五秒时间来思考,最终回忆起这是那份被他称作愚蠢的报告命题上的问题,用黑色的哥特斜体字印在第一行,充满艺术气息。

 

他似乎真的没有摸过亚茨拉斐尔的翅膀,至少没有刻意去摸过。自从他们逐渐把生活的计划全都安排在人间之后,两个人都不再需要频繁地用翅膀去做些什么了,况且他们的翅膀其实差不多一样,除了颜色以外没什么区别。

 

不。克鲁利回忆起来。他想起创世的第七天,在雨水即将倾盆洒下的伊甸园,东边的天空电闪雷鸣,乌云密集地汇聚在一起,酝酿着创始之初的第一场暴雨。远处的两点缩小的人影在乌云的影子下显得孤单且脆弱。克鲁利伸展着漆黑的翅膀站在亚茨拉斐尔的身旁,东门天使抬起一边羽翼为他遮挡落下来的雨滴。作为天使,他总是这么好心。

 

克鲁利下意识地向他靠拢过去,也许哪怕是恶魔也不愿意被淋成落汤鸡,尤其这是创始之初的第一场雨,没准还夹杂了一些神圣的祝福,诸如此类。反正是对恶魔不友好的东西。在靠近天使之后,他嗅到了一种气息,如果要让几百年之后的克鲁利形容,他会觉得那是一种肉桂和香草的味道,也许还带着蜜糖和奶香(当然,几百年前还没有这些东西,而等到了几百年后,克鲁利的记忆也许就不那么准确了)。非常符合天使。克鲁利抬着头,天使翅膀上的羽毛被狂风吹得簌簌作响,却依然维持着惊人的整洁,他能数清每一根羽毛尾部的细小茸毛,它们看上去柔软而真实,不禁让恶魔想象出了一种温暖的温度。他抬起手摸了摸天使的翅膀。

 

亚茨拉斐尔察觉到了。

 

“你在做什么?”

 

“不,没什么。”克鲁利放下手,违心地说,“有灰尘,我擦了擦。”

 

 

而要是放在现在,19世纪,克鲁利早就把天使翅膀的触感忘了。也许他尚存的回忆会让他把那种手感比作丝绒。当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抚摸它们的那一刻,就仿佛让水流滑过指尖,却比水流更加温暖。

 

天使的翅膀是否都是这样的?克鲁利不清楚这件事,因为印象里他长期接触过的天使也就亚茨拉斐尔一个,当然他自己除外。克鲁利曾经也是一个天使——一个本来没想着堕落,只是慢慢悠悠地往下溜达的天使。但当他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溜达到了底部的时候,他的翅膀也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的了。那究竟是被地狱特产的烈火熏出来的,还是被恶魔生产的黑雾污染出来的,对克鲁利来说都不重要了。恶魔的翅膀终究不比天使。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使劲皱着眉头,试图回忆起那份报告命题接下去的几个问题。事实证明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大半个世纪之前、在他粗略地扫完了那份任务单准备溜去睡觉之后。他的脑海里隐隐浮现了剩余的几个问题的大概。

 

天使的翅膀是什么样的气味?天使会用圣水清洗他们的翅膀吗?天使头顶的光环究竟是实体还是可供人穿过的?……这些恶魔对天使的想法可真多,别西卜平常都怎么管的?克鲁利这样想着,老宾利车猛地一个急刹,连带着他脑海中发散的思绪一起在位于伦敦的公寓楼面前停了下来。

 

他关掉音乐,拔出车钥匙,在突如其来的寂静里迈下了车,走进他的房间。屋子里一如既往地宽敞整洁,空空荡荡,家具精美优雅得不像是一个听杀手皇后的恶魔所喜欢的类型。克鲁利坐在他那把华丽过头的椅子上,取下了墨镜,露出一双金色的蛇眼,显得有点寂寞。不过这无关紧要。

 

亚茨拉斐尔这会儿应该还没结束他的坎特伯雷游艺宫之行,但克鲁利确认在明天他俩见面之前,天使一定会先回到他的旧书店。因此他探过身,把那部私人电话拉了过来,拨通了书店的号码。

 

叮零零。没人接,这属于意料之中。通话转了留言,从话筒里传来亚茨拉斐尔平静又温和的声音,正如过去几千年克鲁利所听到的一样。

 

克鲁利没有理会天使语调平和的絮叨,虽然他确实已经有些怀念了,哪怕他们才分开了没多久。他试探着说:

 

“明天早点来,据说周四他们会给提前到来的客人优惠,我想大概是煎鹅肝打折……顺便一说,我能摸摸你的翅膀吗?

 

“哦,以及,坎特伯雷没什么好看的。帝国剧院或者阿尔罕布拉剧院会更好,下次带你去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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